秋叨鱼

【茸米】幸福的味道（完）

原著向

来自冰激凌店老板的故事

灵感来自茸米那张一起吃冰激凌的图

有原作台词和剧情也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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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激凌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最好吃的冰激凌在杰罗姆的商店里。”杰罗姆总是这么自豪地介绍自己的店。

“意大利的冰激凌就像意大利人一样，随性、阳光、甜蜜、又富有个性。而杰罗姆做的冰激凌又多了一种，有幸福的味道。”曾经的女游客，杰罗姆现在的妻子笑着说。

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部的一座旅游城市，这里的历史、文化、艺术、美食和绮丽的风景吸引着无数游客。杰罗姆的冰激凌店开了十五年了，他在这里遇到了一见钟情的爱人，拥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也见证那不勒斯的近十五年的变化。

杰罗姆每天都会见到很多人，但是你要问他印象最深的一位客人是谁，他脑海里会立刻出现一个身影，一个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乔鲁诺·乔巴纳。

“喂喂，乔鲁诺，你怎么回事，地上什么也没有还会摔跤啊哈哈哈。”几个调皮的小鬼头正在戏弄嘲笑一个黑头发小孩。那个黑头发的小孩被绊倒扑在杰罗姆店对面马路上的小水洼里，衣服湿透了，泥水从他小脸上滑下来。

站在一旁的巡警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声，无聊地瞥了一眼，随口喊了一句：“你们几个小鬼，赶紧回家去。”就扭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这是杰罗姆第一见到乔鲁诺，欺负人的几个小鬼他倒是眼熟，是这一片有名的小捣蛋鬼。

那个黑发小孩趴在水坑里抬头看了看漠视这一切的巡警，一声不吭。

“滚回你自己的国家吧，日本人。”几个捣蛋鬼见乔鲁诺不哭也不还手觉得无趣，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个黑发小孩是日本人？但是刚才好像看到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很漂亮的眼睛。是个混血？

大概是对乔鲁诺漂亮的绿眼睛印象深刻，杰罗姆在闲暇之余偶尔会注意到这个经常从店门口背着小书包路过的黑发小孩。这个孩子应该是刚搬过来的，没有朋友，很沉默，总独来独往的，如果不是一个人，大概就是他被附近的小鬼们围起来欺负的时候。

杰罗姆虽然对这个孩子有印象，但是却从没交谈过。很奇怪，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杰罗姆的冰激凌店，他也一次没有来过。

没过多久，爱八卦街坊邻居的隔壁店主特意凑过来跟杰罗姆八卦。“听说了吗？‘那位先生’现在在罩着那个小孩。”

“诺，就是这个黑头发的。”隔壁店主抬起下巴往远处指了一下，杰罗姆回头一看，发现乔鲁诺正被那几个经常欺负他的小鬼围着，但是很罕见的没有被欺负。

“听说他妈妈是个日本人，生了个不知道父亲是谁孩子，又从日本远嫁到意大利。哦，可怜的孩子……”隔壁店主咂咂舌摇头说，“听说他继父还打孩子，他邻居偷偷看到过一次……这个孩子也是奇怪，之前我见他被欺负，但是被打了不哭也不反抗。”

隔壁店主口中的“那位先生”是个管理这一片的黑帮头头，人很好，对这里的商户也很关照，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但最让杰罗姆尊敬这位先生的原因是他跟其他黑帮不太一样，这个黑帮坚决制止着毒品在自己地盘上流通。杰罗姆少年时曾目睹了几个朋友被毒品毁掉的惨状，这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心理阴影。

几天之后，乔鲁诺第一次站在了杰罗姆的冰激凌柜前，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想要一个开心果口味的冰激凌。

大概是他那个继父大发善心给了他一点零花钱吧。杰罗姆心里想着，又多放了一个巧克力球上去递给乔鲁诺。

“多了一个球，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孩仰着头有些局促地捧着冰激凌问。

“上面那个巧克力味是附赠给你的。”杰罗姆笑着说。

“谢谢。”乔鲁诺小脸红红地道谢。

“不客气，毕竟那个人也很关照我。”杰罗姆看到那位先生站在不远处，笑着脱帽行礼。

从那之后，乔鲁诺经常会光顾杰罗姆的店。看得出来，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小家伙。杰罗姆很高兴，没人会不喜欢杰罗姆家的冰激凌！

大概在那位先生的关照下生活发生了好的变化，杰罗姆发现乔鲁诺眼神变得有了神采，像是对生活有了希望，整个充满了生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杰罗姆每天在冰柜后面日复一日地迎接着新面孔、老面孔，将充满幸福的甜蜜递给他们。但他觉得这个城市每天都发生着一些变化，各种各样的。比如他听说以前那几个经常在附近街道调皮捣蛋的孩子们加入了黑帮；听说乔鲁诺告别了他那个该死的父母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学校宿舍；听说暗地里贩卖毒品的老家伙被人发现死在了小胡同里……

后来，那位很关照杰罗姆的黑帮先生意外去世了，死于黑帮火拼。据说有一股新的黑帮势力想要吞并这里，他们成功了。杰罗姆偷偷去参加了那位先生的葬礼，他在墓园外面遇到了乔鲁诺，个子矮矮的小乔鲁诺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躲在石柱后面。杰罗姆动了动嘴唇，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说了句：“去吧，现在里面没有别人在了。”

等乔鲁诺出来之后，两个人一起沉默着往回走。杰罗姆先回到了店里，他站在冰柜后面喊住乔鲁诺，递给他一个冰激凌，两个球，一如既往的，一个开心果口味一个巧克力口味。

“我妻子总说我做的冰激凌里有幸福的味道，希望你也能品尝出来。”杰罗姆笑着说。乔鲁诺沉默片刻，接过冰激凌礼貌地笑着道了声谢。

杰罗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斯人已逝，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新占领那不勒斯的黑帮叫“热情”，虽说是个新兴的帮派，但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迅速占领了意大利大部分地区。杰罗姆所在的地盘现在归一个叫波尔波的“热情”干部管理，但是商店、餐厅这一类的是波尔波的下属——一个叫布加拉提的人在管理。

“哦，上帝保佑，幸好这个叫布加拉提的黑帮人还不错，不然我们就惨了。”隔壁店主又来之后杰罗姆聊八卦。“是的，我也觉得他人不错。”杰罗姆翻着最新的报纸说，他最近养成了看报纸的新习惯。

“哦，你看这个！一个17岁的少年因杀人罪被捕，但是他自称是为了救一名被施暴的女子，在施暴流氓的枪林弹雨中开枪反击自卫，开了四枪打死了三个流氓。”杰罗姆觉得很惊奇。

“怎么可能！”隔壁店主哈哈大笑，“我猜法官一定会觉得是他超级英雄的故事看多了在胡言乱语。”

“是的，你猜对了。法官不认同他正当防卫的辩解，他口中被救的女子也消失不见了，少年被判有期徒刑15-30年。”杰罗姆撇了撇嘴合上报纸，“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冒着枪林弹雨救下一个陌生人，他一定是个伟大的人，我会为和这样的人一起在生活这座城市而感到自豪。”

“可惜他只是个撒谎的小流氓。”隔壁店主哈哈一笑，回到店里招呼客人了。

伴随着每天报纸上的城市逸闻轶事，杰罗姆渐渐习惯了被新黑帮管理地盘的生活。其实一切都跟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毒品再一次猖獗地出现在这个区域。

杰罗姆有一阵没见到乔鲁诺了，他现在已经是中学生，听说还是住在宿舍里。

“不好意思，要一个双球的巧克力味和开心果味。”

杰罗姆抬头一看，笑了，“还是老规矩吧，我请你一个球。”

乔鲁诺笑着接过冰激凌，把钱递过去：“我最近开始在机场打工了，赚了钱……啊，不好意思，我再给我来一份吧老板。”

杰罗姆顺着乔鲁诺的眼神望过去，发现有个小孩子正站在路边对着冰激凌流口水。

“好的”杰罗姆笑了，这几年乔鲁诺的成长跟初见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是性格上，连外表都得大不相同。以前的黑色短发变成了金色长发，梳着甜甜圈一样的奇怪刘海，留着辫子。这个年纪的少年总会用染发啊、耳钉、纹身之类的表达叛逆和个性。杰罗姆想起自己还是少年的时候染发都是常见的，他当时甚至在肚脐上打了个洞，哦，真不该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杰罗姆最后一次见到乔鲁诺是半个月前，当时他远远地瞧见乔鲁诺和布加拉提他们一队人走在一起往港口方向走去。这些年杰罗姆从来没见乔鲁诺跟谁成为伙伴一起行动，这是第一次见到。

“他很高兴。”杰罗姆心里想。尽管那个少年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人，杰罗姆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雀跃和笃定。

“听说了吗？”隔壁店主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说，“听说‘热情’老板换人了，我们这个区域的黑帮干部也要换了。”

杰罗姆大惊：“不是吧，我前一阵子还看到布加拉提了。”

“嘘！！！小声一点！”隔壁店主紧张地用眼神示意，压低声音说，“瞧见那边那个戴着帽子露着腰的人了吗，他就是布加拉提小队的，我之前在那个餐厅见过他！哦上帝，他腰里还别着枪。不会又要发生黑帮火拼了吧？”

杰罗姆好奇地偷偷瞄过去，发现那个枪手正是之前见到跟乔鲁诺还有布加拉提他们走在一起的人，他正抱着胳膊倚在栏杆上好像在等人。果然，没多久，他看到一辆车停了下来，枪手笑着拉开后门像是对上面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上了车。

汽车驶过杰罗姆冰柜前，杰罗姆看到车里面坐着的人扭过身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是乔鲁诺。

就像隔壁店主之前说的那样，新的黑帮干部来了，也带了地盘的新规定。一切规矩照旧，而且全面禁止毒品买卖。不仅这个地区，整个那不勒斯，甚至是意大利所有“热情”的地盘。杰罗姆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甚至还有些欣慰，这个“热情”的新老板的行事作风，让他有种看到“那位先生”的熟悉感。

杰罗姆再次见到乔鲁诺是在一个午后。

“不好意思，要一个双球的巧克力味和开心果味……米斯达，你要什么口味的？”

杰罗姆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乔鲁诺，他身边站着的就是那天戴着帽子的枪手。

“嗯……我要草莓和芒果味道的吧。”枪手摸着下巴选了味道，又说，“大老远的特地跑过来就为了吃冰激凌吗？”

“因为这里的冰激凌有幸福的味道，我想让你尝尝。”乔鲁诺笑着对杰罗姆眨了眨眼睛。

杰罗姆笑着把冰激凌递过去，高兴地说：“没错，是幸福的味道。”

杰罗姆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隐约听到那个叫米斯达的枪手说：“是挺好吃的，但是如果说这是幸福的味道，我觉得草莓蛋糕也不差啊。”

杰罗姆看到乔鲁诺好像笑着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但是他看到乔鲁诺扭头在枪手唇上吻了一下，还想再亲的时候枪手却跑掉了。

“好啦，我知道了，幸福的味道！”枪手捧着冰激凌在远处喊道。

乔鲁诺笑着回头冲杰罗姆挥手道别。

杰罗姆笑了，恭喜你乔鲁诺，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END.